何小鵬(peng)不再是個好人(ren)。

　　這是一年多來很多人對他的共識。何小鵬不再是那個只愿意回避沖突的老好人，也不再只是沉浸酷炫技術放任管理的董事長。盡管他身上依然有難以掩蓋的兄弟情，江湖氣，但更多的則是商人的(de)老(lao)謀(mou)深算和殺伐決(jue)斷。而這，正是一個(ge)優秀(xiu)CEO不可或缺(que)的(de)品質。

　　兩年前，G9兵敗，引發小鵬汽車銷量雪崩，股價狂跌。在無數用戶和(he)媒體人的(de)討伐(fa)聲(sheng)中(zhong)，某(mou)財經(jing)科技媒體寫了一篇頗為尖酸的(de)文章——小鵬(peng)汽(qi)車最大的(de)問(wen)題(ti)就是何(he)小鵬(peng)本人。

　　如今，憑借MONA M03和P7+，小鵬汽車一掃過往的頹勢，時隔30個月，打敗理想再度登頂新(xin)勢力銷冠。逆襲的(de)劇本至(zhi)此僅僅是開局，爽(shuang)文還在(zai)繼續。

　　3月13日，小(xiao)鵬(peng)汽車舉辦2025春季發布會，向外界(jie)正式展示了新款G6和G9。何小(xiao)鵬(peng)稱，這是“小(xiao)鵬(peng)創業(ye)10年最重(zhong)要的車”。當公布價格的那一(yi)刻，全(quan)場乃至全(quan)網(wang)都沸(fei)騰了。

　　2025款G6起售價為17.68萬元，2025款(kuan)G9起售(shou)價則為24.88萬元。

　　在后續接受太平洋汽(qi)車專訪(fang)時(shi)，被何小鵬譽為(wei)天才(cai)產品經(jing)理的Nick表示(shi)，這是小鵬舉全公司之(zhi)力做出來的價格，就是要讓消費(fei)者有(you)不買就虧(kui)了(le)的感覺。

　　事實證明，這個價格賭對(dui)了。數(shu)據顯示，G6車型上市7分(fen)鐘內大(da)定訂(ding)單突破5000臺；G9車型在45分(fen)鐘內大(da)定訂(ding)單超(chao)過(guo)3000臺。一(yi)位(wei)知(zhi)名(ming)自媒(mei)體人稱(cheng)，小鵬這次(ci)發(fa)布會堪稱(cheng)史上最成功，百(bai)位(wei)潛在用戶轉化率高達41%。

　　在這場激動人心的勝利之后，除了鋪天蓋地對小鵬(peng)(peng)產品和(he)價(jia)格的贊譽，又有媒體發了一(yi)篇(pian)文章——小鵬(peng)(peng)汽車最大的改款就是何小鵬(peng)(peng)本(ben)人。

　　如(ru)果(guo)說何小鵬有(you)什么最“意難平”的產品，想必2023款G6和G9一定榜(bang)上有(you)名。

　　當初，這兩款產品均被寄予厚望。作為當年的性能“卷王”，小鵬G6三電和智駕拉滿，上市1個月，訂單超4萬，被賦予了拳打Model Y，腳踢新老勢力的重任。然而由于產能不足，在短暫(zan)的月銷過(guo)萬后(hou)，便一路下滑(hua)。即(ji)使何小鵬聽(ting)從網友(you)勸告(gao)，親自去(qu)肇慶工(gong)廠擰(ning)螺絲也(ye)沒能挽回(hui)頹勢。

　　產能(neng)地獄這個坑，想必(bi)何小(xiao)鵬的老對(dui)手馬斯克深(shen)有(you)同感。

　　與G6的產能遺憾相比，G9則有點“作死”。這款被何小鵬稱為50萬以內最強SUV，聲稱會接棒保時捷，超越奧迪Q5的產品或許最接近這兩者的只有價格。盡管G9后來被證明是一款非常優秀的產品，甚至連大眾也由此向小(xiao)鵬拋出7億美金(jin)的(de)橄(gan)欖枝。但(dan)由于當時混亂的(de)SKU，相對昂貴(gui)的(de)價格，最終讓這款(kuan)產品成(cheng)了小(xiao)鵬歷(li)史上最兇猛(meng)的(de)滑鐵盧(lu)。

　　在車(che)圈，市(shi)場很少給(gei)一(yi)家新勢力犯重大錯誤的機會。一(yi)失(shi)(shi)足常(chang)成千古恨(hen)。比如威馬、高(gao)合、哪吒……失(shi)(shi)敗的案(an)例(li)數(shu)不(bu)勝數(shu)。然而小鵬卻是個例(li)外，一(yi)時(shi)的失(shi)(shi)意竟然讓其涅槃重生。

　　在兩年后的2025年春季，小鵬也迎來了自己的春天。2025款G6和2025款G9像是春天里的兩朵“花魁”，在這個(ge)激烈內卷的車市艷壓群芳。

　　2025款(kuan)G6雖被定為改款(kuan)，但(dan)從產品細節來看，儼然是(shi)全(quan)新車型(xing)。一般車型(xing)換代只有(you)10%左右的(de)一級總成換代，但(dan)2025款(kuan)G6的(de)這一數字達(da)到了(le)34%，體驗更新升級共81項。圖靈AI智(zhi)駕、5C超充AI電池(chi)……小鵬正在“卷”死潛在和(he)公(gong)開的(de)對手。

　　2025款G9依然對標的是50萬級別豪車(che)，但(dan)與2023年不一(yi)樣的是，這次除了(le)(le)價(jia)格不對(dui)標，產品力則是全面對(dui)標甚(shen)至超(chao)越。比(bi)問界M9更(geng)強(qiang)勁的后電機，比(bi)理想L9更(geng)豪華的雙腔空懸……而價(jia)格僅僅24.88萬(wan)元(yuan)起售，頂配(pei)也不過27.88萬(wan)元(yuan)，竟(jing)然比(bi)2023年的丐版(ban)還低了(le)(le)4萬(wan)元(yuan)。

　　發布會還(huan)沒結束，就(jiu)有媒體人(ren)直言，這是(shi)史上(shang)最徹(che)底(di)的改款，也(ye)一定是(shi)最成(cheng)功的改款。

　　然(ran)而，改(gai)款(kuan)的又豈止(zhi)是G6和G9，徹底(di)改(gai)款(kuan)的還有何小鵬本(ben)人。

　　在(zai)這(zhe)場(chang)發布會之前的(de)(de)一(yi)個月，何小鵬接受了(le)(le)一(yi)家財(cai)經(jing)媒(mei)體(ti)的(de)(de)專訪，后來出(chu)(chu)了(le)(le)一(yi)篇傳播(bo)極廣的(de)(de)文章《對話何小鵬：為了(le)(le)做一(yi)個真正的(de)(de) CEO，我(wo)付出(chu)(chu)了(le)(le)怎樣的(de)(de)代價》。

　　在采(cai)訪中(zhong)，何(he)小(xiao)鵬(peng)(peng)透露，為了(le)把小(xiao)鵬(peng)(peng)汽車拉出死亡(wang)邊(bian)緣，他不(bu)(bu)僅請來(lai)了(le)“鐵娘(niang)子”王鳳英(ying)，而且還(huan)一(yi)口氣干(gan)掉了(le)10個高(gao)管(guan)，甚至把其中(zhong)一(yi)個送進了(le)監獄。公(gong)司(si)內科(ke)長以上級別都(dou)被進行(xing)了(le)問(wen)詢。每(mei)周何(he)小(xiao)鵬(peng)(peng)還(huan)會親自和(he)兩個員工談話半小(xiao)時。問(wen)他們3個問(wen)題：你(ni)(ni)覺得公(gong)司(si)做得最不(bu)(bu)好的(de)是什(shen)么？你(ni)(ni)部門做得最差的(de)是什(shen)么？你(ni)(ni)身邊(bian)最爛的(de)那個人(ren)是誰？

　　這是以前那個少年得志，中年不到(dao)就財富自由的(de)「好人何小鵬」絕對(dui)干不出(chu)來的(de)事情，但(dan)現在他(ta)(ta)要認真當一個合格(ge)的(de)CEO了。那些(xie)得罪(zui)人的(de)事，那些(xie)艱難(nan)的(de)決定，為(wei)了公司(si)生存，為(wei)了用(yong)戶利(li)益，他(ta)(ta)都必須做。

　　“過去(qu)的兩(liang)年，我們栽了(le)很(hen)多(duo)跟頭。”

　　在(zai)當(dang)晚(wan)的群訪(fang)現場，何小鵬頗有感觸的說(shuo)到(dao)。幸運的是，每(mei)個跟頭(tou)他都站起(qi)來了，而且還(huan)總(zong)結(jie)了企業(ye)經營的經驗教訓(xun)：“省(sheng)不該(gai)(gai)花的錢，賺該(gai)(gai)掙(zheng)的錢，花該(gai)(gai)花的錢，這三者的組(zu)合是經營的基礎”。這也(ye)是為什么(me)2025款G6和2025款G9在(zai)技術和配置提(ti)升如此之大的情(qing)況下，還(huan)能把價格壓(ya)得(de)如此之低(di)的原因。

　　當然在降本方面，還得益于與大眾的合作。何小鵬表示，大眾給予了小鵬很多支持，尤其是在質量、全球化、制造以及供應鏈方面。2025款G6和2025款G9有不少能力是與大眾共同討論和思考的結果。而且基于小鵬G9這(zhe)個平臺，在2026年的某個節點，大(da)眾推出第(di)一款甚至更多(duo)款車(che)型。

　　如(ru)果說初代G9暴露了小鵬(peng)內(nei)部組織(zhi)混亂(luan)，多(duo)頭決策的弊端，那(nei)么(me)2025款G9則(ze)最大程度地展(zhan)示了小鵬(peng)內(nei)部改革后的成果——一個高效(xiao)、專業且敢想敢戰的組織(zhi)。

　　這(zhe)也預示(shi)著，何小鵬早(zao)已(yi)脫(tuo)胎換(huan)骨，而(er)小鵬汽(qi)車(che)也徹底走出了曾經(jing)的(de)泥沼(zhao)。

　　不(bu)過在(zai)生死搏殺的(de)(de)中(zhong)國(guo)車市(shi)，僅僅是(shi)一步領(ling)先(xian)還(huan)不(bu)行，必(bi)須要筑起一道堅不(bu)可摧的(de)(de)護城河，才能不(bu)被擠下牌桌。

　　那么，小鵬的護城(cheng)河又是(shi)什么？

　　“小鵬(peng)汽車的智駕已(yi)經進入(ru)了第0梯隊(dui)。”

　　當(dang)人們還在嘲(chao)笑那(nei)(nei)些說自己的智駕進入(ru)第(di)一(yi)梯(ti)隊(dui)的車(che)企吹(chui)牛(niu)時，何小鵬(peng)的這句“第(di)0梯(ti)隊(dui)”瞬間(jian)讓那(nei)(nei)些車(che)企變成了小清新。

　　那么，何小(xiao)鵬是(shi)在吹牛嗎？

　　發布會(hui)上(shang)，2025款(kuan)G6和2025款(kuan)G9依然全系(xi)(xi)標(biao)配不(bu)收費、不(bu)訂閱的圖靈AI純視覺智駕(jia)系(xi)(xi)統。提(ti)供城(cheng)市(shi)智駕(jia)、車(che)位(wei)到車(che)位(wei)等功(gong)能。今年(nian)晚些時候，圖靈 AI 智駕(jia)將(jiang)上(shang)線園(yuan)區漫游功(gong)能。“這是類(lei)L3級(ji)智駕(jia)的體驗，相當于(yu)L4量產的前夜。”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特斯拉FSD入華后，包括太平洋汽車在內的不少媒體都在中國道路上對比測試了小鵬和特斯拉的智駕(jia)。絕大(da)多數(shu)結果顯示(shi)，小(xiao)(xiao)鵬的接(jie)管(guan)次數(shu)遠(yuan)遠(yuan)小(xiao)(xiao)于特(te)斯拉。

　　這似(si)乎也(ye)圓了5年前何小鵬怒懟馬斯克的那(nei)句話——明年開始，在(zai)中國的自(zi)動駕駛(shi)你要有思想(xiang)準備(bei)被我們打(da)的找不(bu)著東。

　　不過業內認為(wei)，隨(sui)著大模型(xing)和端到(dao)端技術路(lu)線的興起(qi)和普及，智駕(jia)玩(wan)家之間的差(cha)距是在縮小，護城河也在消解。那么，眼前仍(reng)在領先的小鵬該如(ru)何延續(xu)這份優勢(shi)？

　　“以(yi)前(qian)靠(kao)規(gui)則，手(shou)(shou)搓是容易(yi)保下限，難(nan)做上限。現在做了大模型之后，上限要想(xiang)做到1萬、2萬（分）非(fei)常難(nan)，下限想(xiang)補高(gao)也很(hen)難(nan)。所以(yi)，要將(jiang)上下限都做到以(yi)前(qian)的數百倍，我認為絕大部分以(yi)前(qian)靠(kao)手(shou)(shou)搓寫規(gui)則的公司都活不下去。”

　　何(he)小鵬表(biao)示，大模型很吃算力(li)和數據，小鵬汽車今年算力(li)投入小幾十(shi)億，一般的(de)(de)公司根本沒有(you)這(zhe)個(ge)數據，沒有(you)這(zhe)個(ge)算力(li)。更重要的(de)(de)是，只有(you)一個(ge)車企有(you)足(zu)夠(gou)的(de)(de)收入、足(zu)夠(gou)的(de)(de)毛利，才能夠(gou)卷足(zu)夠(gou)的(de)(de)研(yan)發，才能夠(gou)在(zai)未(wei)來(lai)的(de)(de)每一天(tian)有(you)新(xin)一代的(de)(de)科技。

　　“單純(chun)依(yi)靠融資無法(fa)實現這一(yi)目標，必須依(yi)靠利潤(run)，而(er)且是(shi)巨大的(de)利潤(run)。”何小鵬直言，如果沒有利潤(run)，就(jiu)沒法(fa)建立(li)正向循環(huan)。他認為在這方面最強(qiang)的(de)就(jiu)是(shi)華為，去年營收8600億，研發則(ze)占比20%，達到1700億。

　　當然，小(xiao)鵬的(de)AI能力仍在(zai)進(jin)化。“過(guo)幾個月(yue)大家會看到(dao)小(xiao)鵬汽(qi)車(che)在(zai)AI上的(de)重(zhong)大突破，看到(dao)小(xiao)鵬汽(qi)車(che)在(zai)行業里(li)比友商領先兩個甚至三個身位(wei)。”

　　外界(jie)認為智(zhi)駕(jia)是小鵬的護(hu)城河，可在(zai)何小鵬看來，利(li)潤的正(zheng)向循(xun)環或許才是小鵬真正(zheng)的護(hu)城河。

　　很難說，改(gai)變(bian)后的(de)何小鵬是變(bian)得(de)更(geng)讓人(ren)喜歡了，還是變(bian)得(de)更(geng)讓人(ren)疏遠了。

　　但不可否(fou)認的是，改變后的小鵬汽(qi)車(che)確(que)實(shi)讓更多(duo)人喜(xi)歡(huan)(huan)了。喜(xi)歡(huan)(huan)的不只是前衛(wei)的科技，扎實(shi)的產品(pin)力，還有卷(juan)到地板的價(jia)格(ge)。

　　而這一切，恰恰是以何小鵬不(bu)再是個「好人(ren)」為代(dai)價(jia)。

　　在(zai)這場盛大的春(chun)季發布會(hui)后，想必(bi)善良的網友再(zai)也不會(hui)問(wen)他這個代價“值不值得”。只會(hui)問(wen)——配置(zhi)還可(ke)(ke)以更頂嗎？價格還可(ke)(ke)以更低嗎？產能還可(ke)(ke)以更大嗎？